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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方】相爱相杀三十题 19 奔走的理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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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把后面的十几题捋顺了一下,然后发现要写的内容还真不少....平均在每章的话可能就要爆字数了,惆怅。



19 『奔走的理由』上



天边蒙蒙亮,方孟韦比闹钟设定好的时间起得更早一些。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虽然中间荒废了一段时间,但长在骨子里的东西终究是没那么好改变的。

他睡得并不安稳,整晚都在一个或另一个的梦境里穿梭,醒来却空余一身疲惫,什么都记不得。他愣了一会儿神,还是下床去洗漱了,冰凉的水拍在脸上时终于精神了一点。

熟练的从两只紧挨的漱口杯里取了自己的那支牙刷开始清理。收拾妥当后,他一边用毛巾擦去脸上多余的水滴一边审视镜子里的自己。

视线不受控制的往下颌处逡巡,那一处隐藏在阴影里看不太清。他索性用手把领口推到一侧的肩上,裸露出来的脖颈上一片光洁,杜见峰留在上面的痕迹浅淡得都快看不出来了。

方孟韦反复抚摸着那一小块皮肤,直到苍白的皮肤被过度的摩擦而染上了几分血色。

离杜见峰的不告而别已经快一周了,至今音信全无。

那天他兴冲冲的折返,想要第一时间分享那个好消息。可在医院的花园里一直待到夜色浓重他才真正意识到,等的那个人可能回不来了。

一开始的两天他几乎是疯了一样,拜托了所有可能用到的关系,不眠不休的寻找杜见峰。

医院监控里显示在他走后不久杜见峰也自行离开了,他曾在门诊楼厕所的监视器中被记录,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在医院的后门。后门正对着几条错综复杂的小巷,监控力度不到位存在着很多盲点,自此他便再也无踪迹可寻。

方孟韦把那天的录像拷在硬盘里带回家,十几个小时的总长,反复的播放,一遍又一遍,看到双眼布满血丝。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他却不能任由自己崩溃。

挣扎着想要把生活拉回正轨,可总会有些阴魂不散的东西跟在后面提醒他,刺痛他。

方孟韦没来由的红了眼睛,颤抖着把眼前的东西通通扫落在地,又一拳砸在镜子上。

一声巨响,玻璃呈放射状碎成了千百片,他狠狠的和镜子里的自己们对视,绝望又无力。到最后,他只能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哽咽出声。

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池子,看上去艳丽异常。

他感觉不到疼,却也不能任由这样下去,把头抵在微凉的瓷砖墙壁上冷静了片刻,又重新挺起了胸膛。

刚刚破碎的脆弱又被收回了躯壳里,完美得看不出一丝痕迹。

不是现在,不能是现在。

作为方孟韦他还有身为方家人必须要承担的。

 

方步亭的手术就在这一天,不得不说肝源来的正是时候。老人家上了年纪,身体机能一天不如一天,虽然医生一直宽慰着他们还有时间,但是能趁着父亲身体还硬朗的时候把这个遗患解决了,对以后的恢复也是很有利的。

手术安排在了下午,但是总还是有一些繁琐的手续要办,为了防止旁生枝节,他一大早准备妥当了就去医院打了个照面。

姑爹见到他草草包过的手直皱眉头,拉过来关切的问,被他用擦伤的借口搪塞过去后又埋怨他做事不小心,就像他还是四五岁闯了祸站在大人面前手足无措掉眼泪的孩子。

方步亭术前不能进食,便在病床上闭目养神,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方孟韦知道他大抵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但是没有再开口赶人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于是他低眉顺眼,默默跟在姑爹后面帮忙。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需要做的,他只是不能停下来。

眼看着中午了,他看时间还算充裕,就劝着姑爹先去吃点东西。谁知谢培东前脚刚走,护士就推着转运车进来了。

方孟韦猛的站起来,声音里带着毛毛躁躁的慌张,“不是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吗?”

“肝源已经到了,主任去手术室做准备了,说尽快开始。”

“那就去吧。”方步亭取下眼镜,和报纸一起折好放在床头柜上。“劳驾,扶我一把。”他冲着门口护士的方向说。

方孟韦抢先一步,“我来。”说完了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方步亭不置可否,垂着眼睛从床上下来。他忙上前,一手扶着父亲的左臂,一手从背后环过搂住他的腰。长时间的卧床让父亲的身体清减了不少,触手的松弛皮肤上满是输液留下的针眼,他不由的有些心酸。

扶着方步亭在转运车上躺好,护士们训练有素的调转万向轮准备向手术室移动。

“等等。”方步亭唤停了她们的动作,“让我再和他说几句话吧。”

几个姑娘对视了一下,体谅的退到一边,他招招手让方孟韦走的更近些。

“这次的手术,我进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

“父亲你不会有事的!”

“听我说,别打断。”方步亭摇了摇头。

“从小你在家里就是最听话的一个,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也没顾及到你,后来又发生了那种事情......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大哥怨我也是应该的。我方步亭这辈子行事磊落没有对不起别人,就是对你们有亏欠。家里该交代的我也都和你姑爹说了,可笑我和钱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最后也给你们没剩下什么。你姑爹不肯说,我也明白,我只是身体坏了,脑子还没坏。这段时间的医药费,苦了你了。”方步亭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我不愿你再踏上孟敖的覆辙,可是到头来逼你至此的也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你大哥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人各有命,好自为之吧。”

方孟韦把自己的手指掐得青白,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流下眼泪来。

他说,好的,父亲。

转运车缓缓开始移动,他跟在后面,每一脚都像是踩在云端,直到被手术室的大门拦下。

一扇门,内外两重天。

看见‘手术中’的指示灯亮起,他终于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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