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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方】相爱相杀三十题 番外 复健的故事

前两天一觉醒来突然刷出了一大波凶猛的消息提示,有点懵,连载完结有几天了,Lo上本来平静得都像提前步入了退休生活。一下子来了那么多红心蓝手,感觉像是出门被砸中了一块巨大的棉花糖,妈呀,齁甜。感谢大家的温柔以待,无以为报,那就更新吧。

 虽然三十题没打算写番外,但有姑娘说想看小方醒来的故事,所以把这篇当成29.5章来看也可以。 

Ready?Let's Go!



 

 

复健的故事


 

那年冬天果然下了几场大雪,飘飘洒洒。楼下的花园里一夜间多了几个插着胡萝卜鼻子的雪人,堆得歪歪拧拧,却顽强的撑过了大半个冬季。

后来呢。

后来春天就到了,悄无声息的。

杜见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打了个盹,醒来时鼻尖不知沾了什么东西,痒痒的。他抬手挠了两下,再放下来时,手心里就多了一片白色的花瓣。

他拈在指尖仔细看,一阵风吹过,近乎透明的翅膀就扑闪着飞出了窗外,混在一树梨花中不见了。

哦,原来已经是春天了。

医院门口多了一个推着三轮卖花的老头,杜见峰路过的时候挑了一盆叫不上名字的花,紫的白的花瓣上还点缀着嫩黄的蕊,打老远望去宛如一张滑稽的脸。

杜见峰图它开得热闹。

其实他不太擅长侍弄这些娇嫩的花草,旱了涝了,往往叶子打蔫了才觉察到不妥。好不容易养得精神些了,又招了虫,真可谓多灾多难。

密密麻麻的小红点顺着茎杆爬,杜见峰看得脑仁疼,硬着头皮用尖头镊子去一只一只的夹。

“还没完没了了。”不知打什么时候起他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一开始只是对着方孟韦说,后来对着猫,对着花盆,对着空气,他的听众大多数是沉默。

好在他也并不是那么介怀。

风又挟着几片多情的花瓣落在了床头,方孟韦的眼皮几不可见的颤动了一下,彼时杜见峰正在窗前鼓捣盆栽,完美的错过了这一瞬间。

“是不是得喷点药啊?啧,看来我还真不是干园丁的料。所以说,分工要明确,这种活儿以后还是你来吧。”

“....好。”

金属的小镊子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杜见峰弯着腰去拾,捞了两次都没摸到。血管在耳侧突突的跳,他僵着脖子不敢回头去看。

“...老杜...”

喧嚣不见,嘈杂不见,世界一瞬间就安静了。

 

 

方孟韦的嗓子还没完全恢复,实际上,除了最开始的那两句话,他没有再开过口。

杜见峰甚至不知道方孟韦醒来的那个瞬间发生过的事情是不是只存在他的幻想中,他恍恍惚惚的迎来了各种恭喜和祝福,他应该是高兴的,他想。

可为什么他笑不出来?

医生第一时间来检查过了,说是正常现象。毕竟他睡了这么长的时间,语言功能和其他身体机能都有不同程度的退化,需要慢慢调理。医生还说,一开始可能还会有些记忆上的混乱,不过问题不大。

方孟韦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乖乖的躺着任由冰凉的听诊器在他身上游走,偶尔瞟上一眼站在一旁的杜见峰。

崔中石得到消息就撇下忙了一半的工作来探望,方孟韦半倚在床头冲他腼腆的笑,问他什么都点点头或是摇摇头。

明显鸡同鸭讲,却乐此不疲。

杜见峰有点心烦意乱,他想给两个人留下一些单独相处的空间,也因为他急需一些尼古丁来填补空空荡荡的胸膛。

然而刚站起来就感觉到了一丝不甚明显的阻力,他回过头就看见方孟韦虚握着他的衣角,眼波里流转着几分慌张。

别走。

温柔一枪开在心房,崩坏了残砖碎瓦,惊天动地。杜见峰溃不成军,扣着病床上单薄的床单,又慢慢的坐了回去。

崔中石假装没注意到方孟韦执着勾着衣角的手指,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别了。

 

 

杜见峰的照顾依旧无微不至,每天帮他按摩,擦身,甚至尝试做了一些简单的流食,只是他不再主动和方孟韦讲话了。

偌大的病房竟比以往还要安静。

方孟韦清醒后一度对睡眠表示出了很大的抗拒,杜见峰便给他放些和缓的歌曲,偶尔也给他读读报纸上的新闻。

等他可以说些简单的词时,表达反而变得更加艰难,流畅的说上几句话好像上辈子的事,他越是想要抓住的字眼,反而如同沙子一般从指缝散落。

徒劳无功。

方孟韦花了好一些时间才从那个冗长又混乱的梦境中恢复过来。

那几个月的沦陷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黑暗与混沌,一开始也有极痛的时候。可他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整个人被钉在了床板上,连畏缩都做不到,只有忍耐着大浪一般的痛楚反复冲刷着他的神经。

可是梦里是不会痛的。

一半的庆幸调和另一半的彷徨,他敲着无形的壁垒嘶吼,放我出去!

喊得累了就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任由灰尘一层层将他覆盖。

他结成一个硕大的茧,又被外力抽离出这个安乐窝。

后来他如坠云端般踏入了记忆的漩涡中,他一会儿穿着西装短裤在父亲面前背世说新语,一会儿又袒露着胸膛和爱人被翻红浪,记忆的碎片掺杂着光怪陆离的假象汹涌而至,把他束缚在旧日的光景里,挣扎不得,反抗不能。

熟悉的面孔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现,又渐渐离他远去,消失在了濒临坍塌的边缘。

父亲背着手向他微微颔首,风吹动了他大衣的下摆。

不。

大哥摆弄着从不离身的怀表,里面有张久违的全家福。

不要!

杜见峰笑得格外悲伤,他试图拥抱他,手臂举起却又落空。

孟韦,不要走。

这一声呢喃真切的在耳边炸响,方孟韦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虚假的世界逐渐分崩离析,天边露出了一道透光的裂缝。

 

 

方孟韦刚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混乱,他除了杜见峰,几乎分辨不清眼前的面孔,他甚至花了一点时间才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他像雏鸟一样本能的用视线追随着杜见峰,然而却极少得到回应。

杜见峰在躲他,这不难看出来。

可当方孟韦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也没办法埋怨杜见峰的冷淡了。

他在梦境中挣扎了多久,杜见峰就煎熬了多久。即便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不能做得更好了。

而他是最有权利愤怒的那一个。

于是方孟韦只能努力的配合着医生的方案进行复健,让自己的状态尽快好转起来。

菜单上要求早晚各十组的力量恢复,他就暗暗做上二十组,三十组,汗湿的病号服和效果成正比,很快他就重新找回了对一部分身体的掌控。

然而就在他可以夹着勺子缓慢的进食后,喂饭的待遇也没有了。

方孟韦抿着嘴唇看着窗边的背影,初升的日光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看上去格外的不真实。

他兴趣缺缺的搅着饭盒里的稀饭,挑出了枸杞和莲子。

 

原本进行得很顺利的复健出现了反复的瓶颈期。

 

天气好的时候他们会去院子里走上一圈,医生对于几近停滞的恢复速度也是不解,重新订了几套方案,收效甚微,最后只好建议他们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杜见峰在前面沉默的走,听着拐杖有节奏的点着地,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春光和煦,方孟韦艰难的走了两圈,就出了一身薄汗。他停下来喘口气,前面的人就缓下脚步来等他。

杜见峰始终留给他一个背影,半步的距离。

方孟韦不甘心,赶了两步,想走到与他并行的位置。却不料脚下失了准头,绊在了凸起的小石子上,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拐杖飞出去了很远,方孟韦及时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才没摔得更惨,掌心可能擦破了,火辣辣的疼。

他小声的吸着气,抬起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杜见峰一脸的焦急还没来得及掩饰,只是伸出一半的手硬是握成拳收了回去。

方孟韦维持着刚才跌倒的姿势,眨了眨眼睛,无辜极了。“手没力气了。”

“你...”他皱着眉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得学着自己起来。”

“要求还真严格,口气和我爸一样。”方孟韦撇撇嘴,“他们从小就教我男孩应该有男孩的样子,不能哭,不能抱怨,摔倒了也要自己爬起来…但是,偶尔也可以不用那么坚强吧,不是还有你在吗?”

杜见峰不吭声,逆光的角度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又是这样,不置可否。

方孟韦很快觉出了无趣,垂着眼睛,双臂撑着地面准备自己站起来。杜见峰终是忍耐不住叹了口气,转身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上来。”

“我还不想回去。”

“背你去长椅上坐坐,”杜见峰回过头来看他,“来不来?”

根本不需要第二次邀请,方孟韦顺从的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杜见峰俯身捡起散落在一旁的拐杖,揽着他的大腿往上托了托,稳稳的站了起来。

杜见峰这段时间也清减了不少,突兀的肩胛骨抵着同样单薄的胸膛。方孟韦把头埋进了他的肩膀,声音闷在衣服里,瓮声瓮气的,“对不起。”

“你没有错,不需要道歉,”杜见峰走的很慢很稳,“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其实很高兴你能醒过来,我只是....”他叹了口气,“我只是害怕。如果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是不是仍旧没有办法保护你...”

“我答应你了要活下去,可我后悔了。我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你累了,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会怎样......我可能会疯吧。”

“老杜。”方孟韦忍着眼底的酸涩,咬着他的衣领,把手臂圈得更紧了些。“我之前做过一个很长很长梦,我梦见了很多人,还有好多以前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从我的身边离开了,不论我怎样努力,什么都留不下。可是后来你出现了,你说要我回来,我就醒了。”

“我是为了你回来的。所以这一次换我来和你约定好吗,我答应你,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杜见峰停下来,仰着头望天,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

“我都以为你要错过这季的梨花了。”他把方孟韦放在树下的长椅上,蹲下来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小巧的花瓣铺洒在地上,宛如一条雪色的地毯。

“欢迎回来,孟韦。”

“我回来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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